中国传统道家的教育哲学思想:道家思想
道家是以老子思想为宗脉的学术派别的总称道家思想。传世的《老子》又名《道德经》,一般分81章。《老子》的核心概念是“道”,阐述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以期发挥自然之道对世道人心的矫正作用,解决当时社会的纷争和人生的苦难问题。
随着战国时期经济政治的发展,老子学说发生了分化,一派与法家结合,为新型地主阶级服务,另一派则选择了“隐士”道路道家思想。庄子(约前369—前286)便是后一派的代表。庄子旷达洒脱,追求一种与“人为”相对的自然状态,其教育哲学思想具有显著的超脱俗世的特点。
道家的教育哲学思想自庄子以后鲜有亮点道家思想。汉初黄老学派与法家重新解释道家,使其思想向治国方略的方向延伸为重“无为”的政治策略。魏晋时期的文人士大夫,对日益流于烦琐并沦为政治工具的儒家正统思想产生怀疑,追求精神自由,倾心玩味《老子》《庄子》《周易》这“三玄”,围绕“名教”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开展讨论,信奉“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
概括来说,中国传统道家教育哲学的思想传统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道家思想。
1.“教以为道”:基于“以道为体”的教育目的论
“道”的含义大致有四方面道家思想。其一,“道”是自然界一切物质的本源,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②。其二,“道”是原始的客观实在。“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8其三,“道”是自然万物运动变化的规律。“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9其四,“道”即“天道”,包括人世社会的规律和统治者的治国之道,“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老子主张:“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②这是老子教人的最高宗旨。
庄子承袭了老子关于“道”的基本理解并有所发展道家思想。庄子指出:“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③“道”无作为、无形象,却有情有信而真实不妄。庄子主张道“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④,赋予“道”在教育中更多的现实意义。庄子还提出了“真人”“至人”“神人”“圣人”的人格追求。“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⑤“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认为,若一个人能以“无”为本,超脱生死功名,与天地万物齐,才是真正的得“道”之人。
2.“归根复命”:基于自然人性论的教育价值论
在人性问题上,道家与儒家不同,是持自然人性论主张的道家思想。老子特别喜欢代表自然纯真的“婴儿”。在老子看来,教育的价值就是使人复归于婴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庄子继承了老子的人性思想,认为自然的状态是最理想的,人为的状态则是需要克服的道家思想。“(河伯)曰:‘何谓天?何谓人?’北海若曰:‘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故日: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8所以,在庄子看来,教育的价值莫过于“无为复朴”9,引导人们回归纯朴的自然状态。
3.“见素抱朴”:从“损”到“无”的修养工夫论
在老子看来,情欲过度无益于养身道家思想。“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由此,老子提出“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①。老子讲的“学”指的是礼乐之学,认为修习这些学问会使人的情欲日甚,“损”就是要不断去除人的情欲,使人复归真朴,达到“无为”的状态。不断去除各种情欲,追寻自然之道,便是老子指导人们修习的工夫论。
较之老子,庄子的修养方法更加超然道家思想。庄子提出了“外天下”“外物”“外生”“坐忘”“丧我”等建议。“外天下”“外物”“外生”的“外”字接近“遗忘”的意思。“外天下”即为忘却人世间;“外物”为忘却切身之物,即不受“物累”;“外生”意为不为生死之事忧虑。“外天下”“外物”“外生”就会没有好恶之情,没有得失之心,就会与“本然”和合。“道”生养万物纯出“自然”,是出于“无为”,当然也是“无意”。人若想体认“道”,便要把握“道”的“无”,从“无”出发,先把自身的“有”抛开;把所生存的人世抛开,把所追求的“物”视为“空虚无有”,把人生最关切的死生问题看透,于是心境明激,毫无牵挂,始与道同行。
从以上分析可见,中国传统道家教育哲学思想在中国乃至世界教育哲学史上都独树一帜,它提出的“教以为道”“归根复命”“见素抱朴”等主张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启迪人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和解决社会和人生问题道家思想。不过,我们也需要认识到,由于道家哲学本身的侧重点在于对“道”及其社会和人生意义的论述,对于文化、知识、教育等的价值则有所忽视,带有比较明显的自然主义、反智主义和消极教育的倾向,需要加以批判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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