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议《太平广记》所载佛教之神异故事:佛教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
“六朝之鬼神志怪书”,其中有一类可称为“释氏辅教之书”佛教。
比如李昉等人编辑、成书于北宋太平兴国年间的《太平广记》,采录自汉至宋初的小说、笔记、稗史等四百多种;其中有些由读经、奉佛而发生的神异故事,的确起到了“释氏辅教之书”的作用佛教。
且看该书之中,几则有关诵读《金刚经》的记述佛教。
“杜之亮”条说:
隋代仁寿年间佛教,汉王谅谋反,杜之亮当时担任参军官职,和其他僚属一起被捕下狱;杜梦见一个和尚对他说:
“汝但念诵《金刚经》,即此厄可度佛教。”
杜照办了;其他人后来都被处死了,他却因为行刑名单上,恰巧漏写了姓名而存活,接着又遇到了赦免佛教。
“三刀师”条说:
张伯英是唐代人佛教,在乾元年间,因为盗取官马,被处以腰斩,可斩了三刀都无有损伤;刺史问他原因,回答道:
“曾绝荤血,诵《金刚经》十余年佛教。”
刺史赦免了他;他于是削发出家,人称“三刀师”佛教。
“白仁皙”条说:
唐高宗龙朔年间佛教,白仁皙“运米辽东,过海遇风,四望皆黑,仁皙忧惧,急念《金刚经》,得三百遍”;忽然见到一个梵僧对他讲:
“汝念真经,故来救汝佛教。”
须臾风定,同船的八十余人都因为他念经,而幸免于溺毙佛教。
“银山老人”条说:
在饶州银山,一次发生了火灾,因为草屋相连,“万室皆尽”,唯有一家,“火独不及”;事后查明,原来这家的一个老人“事佛持《金刚经》”,才使得火不能烧佛教。
“王令望”条说:
王令望是唐代人,“少持《金刚经》”,一次忽遇猛虎,急念真经,使得猛虎不敢吃他,“曳尾而去,流涎满地”佛教。
“开(同“年”字)行立”条说:
有个不识字的人,叫年行立,随身常携《金刚经》一卷,“到处焚香拜礼”佛教。
有一次遇到十多个贼人抢他的货物,因为放了这卷《金刚经》于其中,虽然货物只有五六十斤重,贼人却怎么也拿不动佛教。
他的货物不仅不受损失,就连贼人也被感动了,从此改恶从善佛教。
只要念诵《金刚经》,甚至只要带了一部该经,就有这样的威力,更不要说那些日夜念经的和尚了,他们所具的法力,简直大到了不可思议佛教。
《法华经》里有一段叙述:
“佛告无尽意菩萨佛教。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有此经典的依据佛教,有关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灵验故事,在我国民间更是流传广远;《太平广记》上的所载,与上述念诵《金刚经》之事迹,情节上也是大同小异:
吴人法晖系狱,乃令家人造观音像,冀得免死佛教。
临刑,三刀,其刀皆折;官问之故,答云:“恐是观音慈力佛教。”
及看像,项上乃有三刀痕现,因奏获免佛教。
晋人栾荀(《冥祥记》写作栾苟),船舫遭火,贼亦交逼;正在江中,风浪骇目,“犹诵念观世音”佛教。
俄见江中有一人,挺然孤立,腰与水齐;知是所念有感,便投水就之,身既浮涌,脚似履地佛教。
上述这些通俗宣传佛教,扩大了佛教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在农村地区;有位学者写有以下一段回忆:
“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出生在浙东农村,那时一片兵荒马乱,盗匪横行,走再远的路也找不到一个识字的人佛教。因此,也丝毫不存在现在不少文化人幻想的那种人人都懂得《论语》和《三字经》的景象。唯一的文化缆索,就是小庙、袈裟和天天念经的妇女。她们读不懂佛经,但从僧侣们的行为中知道了一些基本佛理和戒律,由此觉得有了依靠和指望。她们作为当家人,又强有力地影响着一个个村庄。”①
佛教自从两汉时期传入中国以后,既有名僧学者的教理阐述,也有接近普通百姓的通俗宣传;《太平广记》所载之神异故事,则是属于后者——“释氏辅教之书”佛教。
中国佛教的主流,是大乘佛教;而大乘佛教,既有通过虔诚信仰、诵经礼佛,依靠佛、菩萨之“他力”接引而得解脱的途径,也有“自力”道路——诸行无常,五蕴皆空;廓然无圣,明心见性佛教。
禅宗作为“明心见性”的一个代表,它的“棒喝”旨在唤醒本心:心即是佛,无心即道佛教。
无论是主张“自力”、“他力”,或者二者兼济,都是以明道作为基础;考察佛教的形成,本来就是以反对迷信作为自己的任务,而现今的中国佛教,不仅是一种智慧的宗教信仰,它还不断融会了东西方的哲学、心理学,以及自然科学等,蕴涵了关于人类终极思考等博大精深的命题佛教。
佛教信仰,假如以宗教迷信为倾向(比如一些贪官自食其果的可笑行为),那么就有可能会沦陷于利欲之徒歪曲或加以利用的工具,引人走上凶险之途佛教。
《太平广记》引《辨疑志》佛教,也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出长安城向南走四十里,有灵母谷,进谷五里处,有座惠炬寺佛教。
越过寺西那道深涧,再走十八里就到了峰顶,叫灵应台;台上建了一座塔,塔里有观世音菩萨的铁像佛教。
人们传说菩萨曾在这里显形,又说铁像身上经常闪出佛光,长安城里的一些俗流之辈,争先恐后前去拜谒;每到大的斋日,善男信女都会送来不少供品,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同宿于台上,祈求见到佛光佛教。
唐代大历十四年四月八日晚上,人们正在同声祈祷,靠近台顶的西南方出现了一对圣灯;这时有一个健壮的当兵人,他呼唤着观音菩萨的圣号,一步步地走近了圣灯,却不料被老虎拽住带走了佛教。
原来,人们看见的“双圣灯”,却是老虎的眼睛在闪亮佛教。
注:
①《北大授课》,237—238页;余秋雨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佛教。
2021—10—7,宁波、翠柏西巷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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