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陀螺》（周作人译）
陀螺 诗歌小品集
周作人 译
肖毛 校对
新潮社文艺丛书之七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1925年6月付印，1925年9月初版，实价大洋八角，发行者：新潮社；印刷者：京华印书局
校对说明
此书从中英文图书网下载，然后转化校对成txt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始终想找到《陀螺》，找到后却没有时间校对，这次只把前面的希腊部分全部校对出来，二三天后我要继续工作，恐怕难以抽时间校对，还剩下200页左右呢。
《周作人年谱》P297：“1927年9月：本月翻译的诗歌、小品集《陀螺》作为‘新潮社会文艺丛书之七’，由北京新潮社出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收译文共280篇，计希腊34篇、日本176篇、其他各国70篇。”
据《陀螺》初版本，此书为“新潮社文艺丛书之七”，非“新潮社会文艺丛书之七”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周作人文类编》卷八P592《陀螺序》：“集内所收译文共二百八十篇，计希腊三十四，日本百七十六，其他各国七十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个写法跟《周作人年谱》倒是一致，但《陀螺》初版本序文却是这样写的：
“集内所收译文共二百七十八篇，计希腊三十四，日本百六十二，其他各国八十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那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陀螺》收译文究竟多少篇？各篇分配情况如何？
查《陀螺》正文，希腊部分34篇，日本部分162，其他各国70，总计266篇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由此可见，《周作人年谱》与《周作人文类编》中的篇数说法都不对，周作人自己算的也不准确。这是为什么？难道周作人原来编入278篇，后来又抽出12篇吗？假如是这样的话，那12篇后来又收在哪个集子里？这是一个有趣的谜。
另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有些正文中的题目，有些与目录所列不同，具体差别如下：
希腊小篇
断片四则 （希腊小说断片）
古诗二十一首 （杂译希腊古诗二十一首）
法兰西小诗
散文诗八首 （散文小诗）
田园诗六首 （田园诗六章）
杂译诗二十九首 （杂译诗二十五首）
日本小篇
一茶的俳句（一茶的诗）
诗三十首 （杂译日本诗三十首）
俗歌六十首 （日本俗歌六十首）
其中，“杂译诗二十五首”显然是误排，因为正文的诗篇的确有29首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此外，文中有点明显的错排字，校对时我直接改正了。
《陀螺》中的部分内容，有些曾经收入在知堂的集子里，有些曾经单独出书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如《拟曲二篇》曾经收入《希腊拟曲集》里，止庵编苦雨斋译丛《财神》中曾收入《陀螺》中的两篇拟曲和两篇牧歌（不包括《情诗》）。
海罗达思的拟曲，知堂曾译过多次，译文也各不相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陀螺》中的译文，与止庵编《财神》中的译文大不相同，译者后记也不一样。有些差异在小地方，如《陀螺》中的“花鬘”，在止庵编《财神》中写做“花环”；有些差异却很奇怪，意思变了，内容也有多有少。总的来看，很多时候，《陀螺》中的译文内容更全，用词也比较练达。
22:33 07-3-30 肖毛
陀螺序
刘侗《帝京景物略》记童谣云，“杨柳儿活抽陀螺”，又云“陀螺者木制如小空钟，中实而无柄，绕以鞭之绳而无竹尺，卓于地，急掣其鞭，一掣，陀螺则转无声也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视其缓而鞭之，转转无复住。转之急，正如卓立地上，顶光旋旋，影不动也。”英国哈同（A.C.Haldon）教授在《人之研究》中引希勒格耳（G.V.Schlegel）之说，谓荷兰之陀耳（Tol）从爪哇传至日本，称作独乐，后又流入中国。唯日本源顺（Minamoto no Shitagau）编《和名抄》云，“独乐，（和名）古末都玖利，有孔者也。”独乐明明是汉语，日本语今简称“古末”（Koma）。源顺系十世纪初的人，当中国五代，可见独乐这玩具的名称在唐朝已有，并不是从外洋传入的了。
我用陀螺做这本小书的名字，并不因为这是中国固有的旧物，我只觉得陀螺是一件很有趣的玩具，幼小时玩过一种有孔能叫的，俗名“地鹁鸽”，至今还记得，此外又因了《帝京景物略》里的歌辞以及希腊的陶器画，便使我想定了这个名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一册小集子实在是我的一种玩意儿，所以这名字很是适合。我本来不是诗人，亦非文士，文字涂写，全是游戏，——或者更好说是玩耍。平常说起游戏，总含有多少不诚实的风雅和故意的玩笑的意味，这也是我所不喜欢的，我的乃是古典文字本义的游戏，是儿戏（Paidia），是玩，书册图象都是（Paignia）之一。我于这玩之外别无工作，玩就是我的工作，虽然此外还有日常的苦工，驮砖瓦的驴似的日程。驮砖瓦的结果是有一口草吃，玩则是一无所得，只有差不多的劳碌，但是一切的愉快就在这里。昨天我看满三岁的小侄儿小波波在丁香花下玩耍，他拿了一个煤球的铲子在挖泥土，模仿苦力的样子用右足踏铲，竭力地挖掘，只有条头糕一般粗的小胳膊上满是汗了，大人们来叫他去，他还是不歇，后来心思一转这才停止，却又起手学摇煤球的人把泥土一瓢一瓢地舀去倒在台阶上了。他这样的玩，不但是得了游戏的三昧，并且也到了艺术的化境。这种忘我地造作或享受之悦乐，几乎具有宗教的高上意义，与时时处处拘囚于小主观的风雅大相悬殊：我们走过了童年，赶不着艺术的人，不容易得到这个心境，但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既不求法，亦不求知，那么努力学玩，正是我们唯一的道了。
这集子里所收都是翻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的翻译向来用直译法，所以译文实在很不漂亮，——虽然我自由抒写的散文本来也就不漂亮。我现在还是相信直译法，因为我觉得没有更好的方法。但是直译也有条件，便是必须达意，尽汉语的能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存原文的风格，表现原语的意义，换一句话就是信与达。近来似乎不免有人误会了直译的意思，以为只要一字一字地将原文换成汉语，就是直译，譬如英文的Lying on his back一句，不译作“仰卧着”而译为“卧着在他的背上”，那便是欲求信而反不词了。据我的意见，“仰卧着”是直译，也可以说即意译；将它略去不译，或译作“坦腹高卧”以至“卧北窗下自以为羲皇上人”是胡译：“卧着在他的背上”这一派乃是死译了。古时翻译佛经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事，如《金刚经》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这一句话，达摩笈多译本为“大比丘众共半十三比丘百”，正是相同的例。在梵文里可以如此说法，但译成汉文却不得不稍加变化，因为这是在汉语表现力的范围之外了。这是我对于翻译的意见，在这里顺便说及，至于有些有天才的人不但能够信达雅，而且还能用了什么译把文章写得更漂亮，那自然是很好的，不过是别一问题，现在可以不多说了。
集内所收译文共二百七十八篇，计希腊三十四，日本百六十二，其他各国八十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些几乎全是诗，但我都译成散文了。去年夏天发表几篇希腊译诗的时候，曾这样说过：“诗是不可译的，只有原本一首是诗，其他的任何译文都是塾师讲唐诗的解释罢了。”所以我这几首《希腊诗选》的翻译实在只是用散文达恉，但因为原本是诗，有时也就分行写了：分了行未必便是诗，这是我所想第一声明的。所以这不是一本译诗集。集中日本的全部，希腊的二十九篇，均从原文译出，其馀八十七篇则依据英文及世界语本，恐怕多有错误，要请识者的指教。这些文章系前后四五年间所写，文体很不统一，编订时不及改正，好在这都是零篇，不相统属，保存原形或者反足见当时的感兴：姑且以此作为辩解罢。
这一点小玩意儿——一个陀螺——实在没有什么大意思，不过在我是愉快的玩耍的纪念，不免想保留它起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有喜欢玩耍的小朋友我也就把这个送给他，在纸包上面写上希腊诗人的一句话道：
“一点点的礼物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藏着个大大的人情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中华民国十四年六月十二日，记于北京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希腊小篇
牧歌三篇
希腊 谛阿克列多思 作
1.情歌
我唱情歌去招引亚玛吕利思，我的山羊在山边吃草，帖都洛思管着它们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亲爱的帖都洛思，请你饲我的羊；帖都洛思，请带领它们往水泉去，你要留心那列比亚的黄的公羊，怕他会用角来触你。
啊，可爱的亚玛吕利思，你为什么不再从你的山洞里窥望，不叫我进去呢？你真是嫌憎你的情人了么？难道你近看时觉得我是塌鼻子，仙女，或者我是长下巴么？你这真要使我上吊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看呵，我给你拿来十个频果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是从你以前叫我摘的那地方摘来的，明天我还给你拿别的频果来。
啊，请你看我心里的悲痛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愿得化为鸣蜂，可以挨进遮着洞穴的薜荔和羊齿，飞到里边去。
现在我知道“爱”了，他是一个狠心的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一定是吃了母狮子的乳，他的母亲，在山林里养他的，所以他的火是在烧我，一直刺到骨髓里。
啊，你看去是很可爱，却是一块石头；啊，黑眉的仙女，请抱我，你的牧人，使我可以亲你的嘴；便在空虚的亲嘴里，也是甘甜的欢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你真要使我撕碎那花鬘了，那个我给你留着的，亲爱的亚玛吕利思，那薜荔的花鬘，中间编着蔷薇花苞和香芹叶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唉，我这不幸的人将怎么样呢？你不肯问答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将脱去我的皮裘，从那渔人阿耳比思守候鲔鱼的地方，跳进那边浪里去；即使我没有死，总可以满了你的心愿罢。
我早就知道了，那时我想念着你，要知道你爱我不爱，那罂粟花瓣并不发响，却只枯萎在我的柔滑的臂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而且她也说的很对，那个用筛占卜的亚格罗阿，那一天她跟着割稻的采药草，她说我全心想着你，但是你一点都不理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我为你留下那有双生小羊的白母羊，美伦浓家的那个黄皮肤的使女也想要它；我将把它们给她了，因为你这样地侮弄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我的右跟跳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或者我可以看见她罢？我将靠着这棵松树唱起歌来，她或者会来理我，因为她到底不是铁石的人。
“希坡默纳思要娶那处女的时候，他拿频果在手里，成就了他的竞走；亚多阑达见了，风狂似的歆羡，便跳进了爱的深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先知默阑坡思，从阿忒吕斯带了牛群到比洛思来，因此那聪明的亚耳菲西波亚的美丽的母亲逐倒入皮亚斯的怀抱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亚陀尼思也不是这样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在山上牧羊，使那美丽的吉谛勒亚这样地迷恋，便是他死后还紧抱在她的胸前么？
我想他是幸福的人，那睡着不动的长觉的安地米盎；可爱的姑娘，我又称那耶西盎是幸福，他遇见那样的事，为一切凡人所不能知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我的头痛了，但是你并不关心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不再唱了，我将倒下去躺着，让狼来吃了我，——我愿我的死于你很甘甜，如蜜在嘴里。
注一 罂粟花原称“远爱花”（TelePhilon），民间用以占卜心事之谐否，用瓣置掌上，一手拍之，如发响声为吉，否则凶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二 斯柯诺思之女亚多阑达善走，求婚者须与竞走，胜则得妻，希坡默纳思投一频果于地以诱女，遂胜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先知默阑坡思引牛群赠比洛思王，为其弟皮亚斯求婚于王女沛罗，后即为亚耳菲西波亚之母。吉谛勒亚即爱之女神亚孚罗迪谛的别名。安地米盎为月神所爱；耶西盎为地母所爱，在地母秘密仪式中有其事，非受庇者（Mystes）不得观。
2．农夫 一名割稻的人
密隆
蒲凯阿思
密 蒲凯阿思，可怜的庄稼汉，现在你怎么了？你不能一直的割稻像你从前一样，又不能同别人一样的割得快，却像一只被荆棘刺伤了脚的母羊，独自落后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起手便割的不得法，等到中午傍晚你将变到什么模样？
蒲 密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能从早做到晚的人，你顽强的石片，你不曾想过你不在身边的人儿么？
密 不曾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做工的人空想念着不曾得到的东西做什么？
蒲 那么你不曾为了相思睡不着觉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密 没有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教狗舔了油，便不行了。
蒲 但是我，密隆，害了相思有十来天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密 你（好运气），从酒桶里吊了酒吃，我却是连醋也没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蒲 为了这件事，我的门外的田自从芒种以后都不曾耕过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密 但是那一个姑娘使你这样受苦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蒲 坡吕波达思的女儿，就是那一天在息坡吉盎的田里吹箫给割稻的人听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密 神查出了罪人了！你已经遂了你长久的心愿，那个蚱蜢便将通夜陪了你睡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蒲 你来嘲弄我，但是盲神不只是一位财神，那鲁莽的爱神也是瞎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且不要说大话！
密 我并不说大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且只顾割稻，唱一只情歌称赞那人儿，那么就可以愉快的作工，而且你本来是一个歌人呀。
蒲 “你们比呃洛思山的诗神们，帮助我来唱那嫋娜的少女，因为你们神女触着一切，即使一切美丽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大家叫你黑姑娘，可爱的滂比加，又说你瘦，又说你黄，只是我说你是蜜白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紫花地丁是黑的，有字的风信子也是黑的，但是这些花朵都首先被采用在花鬘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母羊寻苜蓿，狼追着羊走，鹤追着犁飞，但是我只昏昏的想着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倘若传说的克洛梭思的财产都属于我啊，那么我们将献两人的金像给那爱的女神：你拿着你的箫，一朵蔷薇，或是一个频果，我穿着鲜衣，两脚上着了亚米克拉地方的新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可爱的滂比加，你的脚是象牙，你的声音是阿芙蓉，你的风姿，我说不出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密 我们的庄稼汉真是一个唱歌的好手，我们却并不知道，你看他唱得多么合拍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唉，我白长了胡子，一点都没用。但是来吧，你也来听取这神圣的列都耳塞思的歌。
“地母啊，多果子，多五谷，愿田稻成熟，大大的丰收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你们缚稻束的紧紧的缚呀，怕路过的人见了说，这里作工的是木头人，他们的工钱全都白花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留心那稻株要朝着北风和西风，这样谷子才是最饱满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打稻的切莫睡午觉，因为在中午那谷子是最容易脱开了稻草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但是那割稻的，让他们戴胜醒时一齐起，戴胜睡时一同歇，当着那热的时候得休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孩儿们，那田鸡的生活真快活呵，他们喝酒不用问那管酒的，因为他们都自有无限的酒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你吝啬的管家，还不如去煮扁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要小心在劈茴香的时候，怕割了你的指头。”
在太阳下作工的人应该唱这样的歌才是，但是蒲凯阿思，你的空肚的相思，只好等你的阿嬷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去念给她听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四 列都耳塞思据希腊传说是古代的王，善于割稻，后人举以代表割稻者，并以名割稻时之农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五 木头人原文云无花果木的人，无花果木系无用的木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3.私语
亚克洛谛美 牧羊女
达夫尼思 牧人
女 巴里斯抢去了聪慧的海伦娜，他也是一个牧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这海伦娜是更愿意了，她现在亲了那牧人的嘴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不要夸口，小胡羊儿；他们说亲嘴只是虚（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便在空虚的亲嘴里也是甘甜的欢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我擦我的嘴，把它吐丢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你擦你的嘴么？那么拿来，让我再亲她一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只配去亲你的小母牛，不是未出嫁的处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不要夸口；你的青春不久将如梦似的过去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蒲萄变成了蒲萄干，枯干的蔷薇也未必消灭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怎么让这个衰老呢？这里是我饮的蜜和牛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请你到那边的野橄榄树下去，我给你讲故事。
女 让她随意地训罢；亚耳台密思会救我出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你不能躲避“爱”，别的闺女也没有能躲过他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凭了牧神，我要躲避他；但是你当永远背着他的轭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松了你的手，再来我将咬你的嘴唇。
牧 我只怕他将把你给了更坏的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许多人来求我，只是没有一个中我的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现在我又来在许多求婚的人里凑一个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朋友，怎么办呢？结婚有许多烦恼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结婚并没有苦痛，也没有忧思，却只是跳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唉，但是我听说妻子都怕她们的丈夫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倒是她们常占上风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女人们怕什么东西呢？
女 我怕生产的苦痛，那产神的箭是很难当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但是你的女王是亚耳台密思，那安产的女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但是我怕生育，要损坏我的美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生了可爱的小孩，你将在儿女里看出你新的光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给我什么聘礼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倘若我应允了你？
牧 你将得到我所有的牛群，所有的树林与牧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要立誓，到手以后不再孤另的撇下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凭了牧神，我不离开你，即使你要赶我出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给我建造绣房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所住宅和牛栏么？
牧 我给你建造绣房，我养着好的牛群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但是对我年老的父亲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将说些什么呢？
牧 听了我的姓名，他将赞许你的婚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告诉我你的名字，一个名字里常含着喜悦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是达夫尼思，吕吉达思是我的父亲，诺迈曷是我的母亲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是良家出身，但是我并不比你低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知道，你叫亚克洛谛美，你的父亲是默那耳凯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给我看你的树林，在那里是你的牛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这边来；看我的细长的柏树长的多好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我的羊群吃草去吧，我将去看牧人的工作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的牛群好好的吃，我将领这姑娘去看树林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干什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小胡羊儿？你为什么把手放在我的胸前？
牧 我想告诉你这早苹果已经熟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凭了牧神，我要晕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拿去你的手。
牧 放心罢，好姑娘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怕我什么？你真太胆小了。
女 你把我推倒在沟旁，污损了我的好衣服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不，你看，我把柔软的羊裘垫在你的衣服底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啊啊，你又扯去了我的带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为什么解我带子呢？
牧 我将献给巴菲亚，当作最初的供品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且住，有人到这里来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听见了声响。
牧 只是那些柏树互相私语，讲你的新婚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把我的衣服撕碎了，现在我是裸体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将给你一件别的更大的衣服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你答应给我一切的东西，但是后来怕要连盐都不给我一粒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愿意把我的性命也给了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亚耳台密思，请不要发怒，因为我不守你的命令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我将用一头犊祭爱神，用一头牛祭亚孚洛迪谛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女 我来时是处女，成了女人回家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牧 将是一个母亲，哺儿的母亲，不复是处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他们贪恋着青春的欢乐，这样的互相私语：这正是秘密爱恋的时光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起来回去看羊，眼里有点含羞，心中却是欢悦；他也走到牛群那边去，独自庆幸他的新婚。
评判员 幸福的牧人，拿回你的箫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现在让我们再听收人们的别的歌曲罢。
注六 此篇或疑非谛阿克列多思之作，或者系后人仿作也未可知，但亦不失为《牧歌》中之佳作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篇幅似已不完，其结构当系牧人竞唱，以箫为佳，今仅存一人的歌曲，并评判员之断语。别本只取问答本文，略去评判员语，作为完整的牧歌，似亦有理；今据Locb古典丛书本译其全文。
注七 巴菲亚系恋爱女神亚孚洛迪谛的别名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八 亚耳台密思为佃猎女神，又司女人生产的命运，系希腊神话中的独身女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拟曲二篇
希腊 海罗达思
1.媒婆
美忒列该 少妇
瞿列斯 媒婆
色莱沙 婢
美 色莱沙，有人叩我的门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跑去看看，可不是从乡里来的客么？
色 （在门口）是谁叩门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是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色 你是谁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怕敢走近前来么？
瞿 你不看见么？我走近前来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色 你是谁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我是瞿列斯，菲拉尼雍的母亲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告诉里边的美忒列该，说是我来了。
美 请她进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瞿列斯进）谁呢？
瞿 瞿列斯
美 乳母瞿列斯么？鸦头，你且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色莱沙下）瞿列斯，那一个运命女神劝动了你，叫你进我们家里来？什么事差遣你到这里，像是一个神明下降人间？我相信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没有人看见你瞿列斯，便是在梦里，也不曾见你走进这扇门来。
瞿 我住得很远，孩子，还有那巷里的烂泥呢！一直没人的膝盖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而且我也没有力气了，正如一匹苍蝇。唉，老年拖我下去，死影站在旁边等着了。
美 咄，咄，不要这样的诅咒你的年纪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还很强壮，瞿列斯，能够抱情人呢。
瞿 你尽管取笑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是你们年青的女人的习惯。
美 请你不要生气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是了，我的姑娘，你像寡妇一般在孤独里忍受你的寒衾，预备挨到什么时候去呢？自从曼特列斯出发往埃及去以后，十个月亮来了又去，他还连 也不寄给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定他已经忘记了你，在新的泉水里喝醉了。你知道，那全个国土是（恋爱）女神的一个宫殿。一切的物事，我告诉你，凡是在地上存在，或是能够寻到的，在埃及那边都很充足：财帛，角力，权力，晴暖的天，名誉，赛会，哲学家，黄金，美少年，双生神的庙院，大王（注一），博物馆，酒，大家所喜欢的一切的好东西，还有那些女人哩！——我凭了冥王立誓，便是天上也没有这许多的星，——而且又都美丽，正如那女神们，在她们往巴里斯那里去讨美的赏品（注二）的时候：——愿她们不要听到我说这话才好！但是你，可怜的，这是什么意思，你坐在这里去温那孤塌呢？你预备让老年不意的追到，叫死灰吞尽你的青春么？你走别一条路罢；且换了你的心思，过两三天看：同别个新朋友寻点欢乐。下着一个锚的船，不算泊得安稳。一旦曼特列斯死了，一切便都完了；而且没有人能够回生的，孩子。你知道青天会起风暴，无人能知未来的事情。人生是永远这样的无定。
（注一）：指布多勒密二世，以其妹亚尔西诺蔼为后，后死后立庙合祀，自封为神，故称双生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二）：希腊神话，三女神共争美的赏品，取决于巴里斯，终为恋爱女神所得，为忒洛亚战争的原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你这讲的是些什么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没有人在近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能够偷听我们的话么？
美 没有什么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那么，你听我告诉你的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格吕罗斯（注三），巴泰吉阿思妻玛泰勒纳的儿子，五次得胜的选手，——一次还是童子，在比色亚的会里；两次在歌林多的伊色弥亚会里，投倒壮盛的少年；两次在毕撒的阿林比亚会里，打胜长大的拳师。他是非常之有钱，而且很温和，不曾打扰过一枝稻草；至于关于恋爱女神，他是一个没有揭破的封印。我所说的这个人，在密舍降生祭的那天，看见了你，心里烧着恋爱，几乎发狂了，他海水一般的转动，日夜都不肯离开我的家，只是呻吟，叫我做“小母亲”，似乎他是要为相思死了。现在，我的亲爱的小美忒列该，你便做了这一点小罪孽，当作恩惠。你好好的去结识恋爱女神；不然怕那老年会不意的将你捉去了。这样，你可以得到两层的好处：你快乐的过活，又能得到比你所想到的更大的礼物。请你好好的想，照着我做罢。我这样说，凭了运命之神，实在因为是爱你哩。
（注三） 格吕罗斯，希腊语原意是一只猪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瞿列斯，你的白发的确已经磨钝了你的理性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凭了曼特列斯的回来与亲爱的地母而立誓，我决不肯从别个女人承受这样的话。我将教她怎样的到这里来瞎说，叫她蹩着脚回去，怨恨我的门槛。乳母，我请你不要再拿了这样商量到我这里来了。这些话是不适于主妇的；还不如拿去告诉姑娘们去罢。美忒列该，比色斯的女儿，扔进将温她的孤塌：你任她去罢。没有人得以嘲笑曼特列斯，未来他妻子的缘故。但是，正如他们说，所要听的并不是这些空；瞿列斯，可不是么？色莱沙！（色莱沙上）把那个大碗擦干净了，倒三吊子的酒，再掺上水，给她喝去。
色 这里，瞿列斯，喝吧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瞿 那么，给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实在并不是来劝你做错事，本来只是招你去上庙会。……
美 我知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就为这缘故，所以你享受那碗酒呀。
瞿 亲爱的人，我愿你的酒房里充满好酒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是的，凭了地母，瞿列斯不曾喝过比美忒列该家的更美的酒。孩子，愿你多福气，你自己小心保养。我也望我家的姑娘密耳泰勒与西美，在我活着的时候，永远年青才好。
海罗达思（Herodas）大约是基督前三百年的人，事迹不详，但存所作拟曲数篇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拟曲者亦诗之一种，仿戏曲之体而甚简短，多写日常琐事，妙能穿人情之微。古作者中以海罗达思为最胜，生当中国汉初，著作尽逸；二十年前始于埃及败棺中得其残写本，仅存七章，及断简三四而已。”八九年前我曾将其中《媒媪》及《塾师》译成“古文”，登在《中华小说界》上，上面的一节便是当时序言的一部分。现在将《媒媪》重译一过，有几处与古文译本颇不相同了。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三十日记。
2．密谈
珂列多 女主人
美忒罗 女客
珂 美忒罗，请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鸦头，站起，给这位太太拿一把椅子来。我现在总非自己吩咐不行了；你不能够自动的去做一点事情，你这可怜的东西。天呵，你真是一块石头，懒夭夭地躺在屋里，不是一个活的奴婢。但是在我量给你面粉的时候，你计算那些粉粒，假如从纱筛里漏下了一粒，你便咭咭哝哝的说个不了，直到墙壁都听厌了。现在你动手擦呀刮呀的弄那椅子，现在那椅子正要用了，你贼骨头。你要谢她正在这里，要不是为她，我已经给你尝我的拳头的滋味了。
美 亲爱的珂列多，你也带着这个轭，正同我一样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日夜咬我的牙齿，我狗一般叫喊，都为了这些家伙。但是我来这里的缘故——
珂 走出去，走你的罢，你深心的东西！全身是耳朵和舌头，其余只是懒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我请求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亲爱的珂列多，不要骗我；给你做那皮带的谁？
珂 你在那里看见我的皮带的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美忒罗？
美 诺西斯，蔼林那的女儿，三天前拿在她的手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相信，那是一件极好的礼物！
珂 诺西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那里得去的呢？
美 我告诉了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不去宣扬么？
珂 凭了我自己的甜美的眼睛，亲爱的美忒罗，没有人能够从珂列多的嘴里听到你所讲的无论什么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那么，这是友蒲勒，比达思的女儿，送她的，叫她不要让别人知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珂 阿，那些女人们呵！那个女人迟早总要把我收拾了罢！我是亲切的人，当时她那样的请求，所以我便给了伊，连我自己还没有用过一回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藏宝，她便走去给了不相干的人。请罢，请罢。亲爱的朋友，倘若这是你的本性如此，那么你去寻别的好朋友来替代我罢。但是拿去给诺西斯用，—一我恐怕要对了她说出不是女人们所应说的话了，愿亚特拉斯亚（报施女神）不要见怪，不，即使我有一千条带，也不肯把霉烂的一条借给她哩。
美 阿，珂列多，你不要听了一点闲话，便把你的胆汁升到鼻孔上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正当的女人应该能够忍耐一切的事情。这是我的不好，和你讲起这些话来。我的舌头真该割去了才是。但是刚才我所当真要问的，是这做带子的是谁呢？倘若你真是我的朋友，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的看着我，而且笑着？你是初次看见美忒罗么？你为什么这样的庄重？我求你珂列多，不要说诳，但告诉我这是谁做的。
珂 天呵，你是多么烦腻的人呀！好罢，那是开尔敦做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阿，是了；但是那一个开尔敦呢？那里有两个开尔敦，你知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个是灰色眼睛的，住在吉来谛思的女儿密泰列纳的近旁；但他是连将一个牙拨缝在立琴上都不会的。还有一个在海摩陀罗思住宅的间壁开着店铺，你走完了大街，就是那里了。他从前是有点像样的，因为他得到近来亡故了的吉泰谛思的爱顾——愿她永远不被她的亲友所忘记！——但是他现在也老了。
珂 你所说的那两个人都不是的，美忒罗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这一个是从吉阿思或是蔼列色拉来的，——我记不起是那一处了，——他是秃而且矮，正是布勒克西诺思的活的影像。两个无花果也没有比他们更相像了。你要先去听他说话，才能够知道这是开尔敦，不是布勒克西诺思了。他在家里制造，却秘密的出售，因为各家都恨怕税吏呢。但是他的手工，给看见你了，你怕要想是雅典那女神亲手所做，不是开尔敦的。是了，他拿了两条带走到这里来。我一看见，我欢喜得连眼睛都突出了。我没有见过一条带走，——此外没有人听见么？——做得这样好，绵羊一般柔软；那些皮条也同羊毛一样的软，简直是不像皮条。即使你到处搜寻，也寻不出一个给女人做工的更好的皮匠了。
美 那么你为什么会让那一条失去的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珂 我的亲爱的美忒罗！想得到它，有什么事没有做过呢！我用尽了所有的劝诱的狡计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给他亲吻，我摩他的秃头，我斟美酒给他喝，我用各种亲爱的名字称叫他，我做了一切的事，只没有将我的身子给他罢了。
美 阿，但是你应该这样的做，倘若他要你如此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珂 是呵，本来我也可以，但是时候不很好，因为在这中间比达思的婢女来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知道，她到这里来，日夜的用我的磨；她简直要将它研成粉末了，只为要剩四个阿波耳（约值二角），拿自己的磨石去重凿一下。
美 但是，亲爱的珂列多，这皮匠怎样的寻到你这里来的呢？你把这个也老实的告诉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珂 亚耳台密思，鞣皮的亢达思的女儿，将我的住处告诉他，差他来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亚耳台密思总是寻到什么时新东西，——在这个虔婆的行业上，她简直使得达罗减色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但是，虽然他不肯让你独买两条，你总应该查出了那一条是谁买的。
珂 我也求他，但他立誓不肯告诉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看他的爱是多么大呀。
美 你告诉我，我其次应该访谁瞿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将瞿寻亚耳台密思，从她那里查问这开尔敦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我愿你运气好，珂列多。我的丈夫怕要饿了，所以我须得快跑回去。再会罢。（美忒罗下）
珂 （在门口）鸦头，关门，而且赶快数我的鸡，——你是看守他们的，不是么？——看他们是不是都在那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倘若都在，给他们一点谷吃。那些偷鸡贼会把一只母鸡偷去，正当你将她放在膝上抚摩着的时候。
这是《拟曲》的第六章，今从英文本重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第七章说美忒罗带了几个女友到皮匠开尔敦的店里去买皮鞋，末节开尔敦说，“吹箫的女友蔼台列思时时来这里，求我将这鞋卖给她，但是我不喜欢她，我不肯卖，倘若她不出四个达勒科（约值十元）。她很凶的骂我的妻。我知道你是等着鞋穿。不要那么呆，把这个拿去送给友蔼台列思，或是赫加台，或是她的女儿。是了，你拿这两双去，算七个达勒科罢。我为了美忒罗这样算了罢。——唉，你的亲吻将送我直到天上，即使我是一个石像。这你的并不是舌头，这是幸辐的筛。唉，你为他日夜开你的嘴的人，真是与祝福的神们相去不远了。”这一节话，颇可以作上文的参考。至于这开尔敦与美忒罗，当然与第六章的人物没有什么连络：古代喜剧中某种人物差不多有一定的名字，古典喜剧的皮匠便统叫作开尔陀。这一个字出于希腊语的开尔陀思，意云利，云狡计，后转为狡狯者，为狐之别称，这里所用大约便取这意思。一九二五年一月二十日补记。
对话三篇
希腊 路吉亚诺思 作
1.大言
人物
莱思的科思
该尼达思
许姆尼思 妓女
莱 还有那和伽拉谛亚人的战争；该尼达思，将那个讲给她听，——我怎样的骑着灰马上前去，于是伽拉谛亚人，勇敢的汉子，那些伽拉谛亚人也是，——但是他们一看见我，便都跑了，没有一个人站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时候，你知道，我将我的长矛当镖枪用，投了过去，把他们的头领和马都穿通了。随后他们还有多少人留下，——你知道，那队伍溃散了，却还有多少人留住，——那么，我抽出我的宝剑，赶紧跑上前去，单用了马的冲突便撞倒了半打以上的前线的人，我的剑落在一个军官的上面，把他的头劈作两半，连盔和—切。你们其余的人随即赶到，你记得，其时他们已经在逃窜了。
该 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但是你同那巴夫拉戈尼亚督军的决斗，那也是一回好把戏哪！
莱 好记心呀；是呵，那倒也并不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督军是个长大的汉子，似乎也是一员战将，——虽然不懂得希腊学问。他出来，向大家挑战，和他去决斗。我们军官都恐慌了，从最低的到将军自己，——虽然他是一个颇好的人。他是亚列士泰克木斯，爱多利亚人，擅长镖枪，我那时只是个上校。可是，我并不害怕。我摆脱了攀扯着我的朋友们，——他们替我担忧，看了那夷人明晃晃的穿着镀金甲，高高的挺着可怕的羽樱，挥着长矛，——（注一）
该 是呀，那时连我也害怕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记得我怎样的攀住了你，请求你不要牺牲自己；倘若你阵亡，人生将不值得生活了。
莱 我冒险去做了，但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出去，也像那巴夫拉戈尼亚人一样的全副武装，像他一样的全金。两边发出怎样的一阵呐喊呵！那些夷人也认识我；他们知道我的，挡牌，徽章和羽樱。该尼达思，他们都将我比谁呀？
该 呃，还有谁呢？亚吉勒思，自然是；贝楼思与赤谛思之子，自然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的盔是这样的华丽，你的紫衣这样的美，你的挡脾这样的明亮。（注二）
莱 我们接战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夷人先动手出了我的血，——只是他枪的一些擦伤，在我膝踝上头；但是我的长矛穿通了他的挡脾，直刺进胸骨里去。于是我赶上前去，用剑切下他的头颅，带了他的兵甲回来，那颗头插在我的矛尖，滴血到我身上。
许 好不怕人，莱思的科思，你讲的是怎样的可厌可怕的故事！有什么姑娘，要看喜欢做这样肮脏事情的男人，独自和他喝酒或是睡觉呢？我要去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莱 呸，我加倍的给你钱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许 不，没有东西可以劝我和凶手去睡觉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莱 不要害怕，我的人儿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些都是在巴夫拉戈尼亚。我现在是一个平和的人了。
许 不，你是污秽了；矛上的夷人头里的血，滴在你的身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去拥抱而且亲吻这样的人么？美的女神所不答应的。他不见得比刽子手更好。
莱 我相信，倘若你看见我穿着甲胃，你一定要爱我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许 我告诉你，单听见这些事情，也尽够使我不舒服而且害怕起来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看见那被杀者的鬼魂，那个可怜的军官，和他劈开的头。倘若我亲见那件事情，血和尸体躺在那里，那将怎么好呢？我相信，我必定死了；便是杀一只小鸡子，我也不曾见过。
莱 这样的胆怯么，姑娘？这样的懦弱么？我以为你爱听这些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许 那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去说给伦尼亚的女人们，或是达瑙思的女儿们听去
，倘若你想用了那环故事讨人喜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将跑回到母亲那里去，趁着此刻还有一点阳光。格兰米思，去罢！再会了，最伟大的上校，不拘杀过多少人的凶手！（注三）
莱 站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姑娘站住！——啊，她去了！
该 呃，莱思的科思，你用了你的点头的羽缨和不可信的功业，把那老实的小东西吓怕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见她的脸色转白，正讲着军官的故事的时候；等到你将他的头劈开，她的脸便都牵扯而且颤抖起来了。
莱 我以为这样将使我更为中意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但是这也是你的不好；你首先提起那决斗来。
该 我看你为着什么在那里说大话，也只能附和着说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但是你说的那样过火。割去那可怜的巴夫拉戈尼亚人的头，也还罢了，你什么要插在矛上，并且使血流在你的身上呢？
莱 我承认那确也太过一点，其余的本来倒还构造的颇好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现在你去，劝她仍旧回来罢。
该 我可以说你是撒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教她知道你仍是一个好人么？
莱 啊，那是不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该 这是唯一的办法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选择罢：一员伟大的战将，而被嫌恶；或者是一个亲供的撒诳的人，而，——许姆尼思？
莱 坏道是最好；但我选择许姆尼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么，该尼达思，到她那里去，说是我撒诳，——有一部分。
（注一） 希腊人称言语不同的外国人曰Barbaroi，本以形容其语声之粗犷，并无野蛮之意，今姑以夷人当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二） 亚吉勒思为古史诗中一勇将，系贝楼思与亦谛思之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注三） 神话中伦尼亚女人触爱神之怒，为其夫所弃，因狂怒尽杀男性亲属以为报复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达瑙思女五十人为埃及五十兄弟所要，达瑙思不敌，伪许之，阴属诸女于结婚时尽杀其夫。
路吉亚诺思（Lukianos），一世纪时叙利亚人，讲学雅典，以希腊文著作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其问答体诸篇最佳，具喜剧拟曲讽刺诗哲学问答诸种分子。此篇系其娼女问答（Hetairikoi dialogoi）之一，原第十三，别无篇名。古今相去千七百余年，但人情没有变化，读古文书，仍有现代文艺的趣味，所以译他出来。我想古典之有生命者，不以古而遂湮灭，正犹今“典”之无生命者不以今人而得幸存。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七日附记。
2.兵士
人物
珂赫理思 女
巴耳台尼思 女乐
珂 巴耳台尼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哭着么！什么事呢？你的箫怎么破的呢？
巴 啊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被克洛加来的热客所打了，那个爱多利亚的兵士；他看见了我在克洛加来那里奏乐，被他的敌手戈耳果斯所雇。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他冲进来，捧碎了我的箫，掀翻了桌子，将酒碗都倒掉了。戈耳戈斯——那个乡下人，你知道——他拉出食堂外去，拔着头发；他们里边的两个人，提诺玛呵思——我想他们这样的叫他——和一个兵士，站着只是捶他。啊，珂赫理思，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活呢；鼻子里淌着许多血，他的脸都肿胀而且青黑了。
珂 那人疯了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还是正发酒风呢？
巴 全是妬忌，——恋爱撒了野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克洛加来讨价两泰伦多（值银四千元），倘若提诺玛珂思要她归他一个人。他不答应，所以她把他关出，我听说，不准他进去了。她便另外接了阿诺呃的戈耳戈斯，一个有钱的农夫，又是整齐的人；他们正在一同喝酒，她叫了我去吹箫。那时酒一巡一巡的过去，我正吹着—支吕提亚的曲调，那农夫站起身来跳舞，克洛加来拍着手，大家都很高兴。忽然的听见一种音响和叫声，大门便哗喇的倒下了，顷刻中奔进八个强大的汉子，那个畜生也在里边。立刻一切都捣乱了，戈耳戈斯倒在地下，我已经告诉你过，被捶而且被踢。克洛加来却逃脱了，躲在间壁谛思比亚那里。提诺玛呵思批我的嘴巴，说道，“到鬼里去！”把破箫丢给我。我现在正跑去告诉我的主人。那农夫将去寻找城里的几个朋友，把那个畜生传到警察署里去。
珂 是呀，打伤和官司，——这是我们从军队得来的一切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们告诉你，他们都是上将和上校，但是到了付钱的时候，他们说，“呀，等到发饷的日子罢，那时我将得到饷银，一切都弄清楚了。”我愿他们都死了，他们和他们的大话。但是我不会同他们有过交涉，这是最好的办法。给我一个渔人，一个舟夫或是农夫，不见得比我更好，少说好话却多给钱。那些摇摆着羽缨的言语之战士，巴耳台尼思，他们是除了喧闹更没有别的了。
这篇也是娼女问答之一，原列第十五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海罗达思《拟曲》第二，述娼家主人巴达洛思诉水手泰勒思劫娼女密耳达勒，大略近似。巴云，“我在这泰勒思手里，受了多少苦恼，正如掉在沥青里的老鼠。我被打了，我家的门捣破了，我的门楣烧掉了，——我却—年拿出四个斯达台耳（值银三十元）做房租，老爷们。密耳达勒，前来，给大家看，不要害羞，只当你所见的那老爷们都是你的父亲和兄弟们便好了。老爷们，请看他的柔嫩的身体，给那恶棍在拖她出去的时候，怎样的都被抓破了。他又对泰勒思说，“我想，你爱密耳达勒罢。那是不足为奇。我也爱麦。给我那个，你就得到这个了。否则，凭了上帝，倘若你胸中有情火烧着，将他的身价塞到巴达洛思的手里来。那么她是你的了，你可以去随意的捶她了。”十月二十一附记。
3.魔术
人物
美列多
巴吉斯 均娼女
美 巴吉斯，你认识那些老婆子么？她们到处都很多，称作谛撒利亚人的——她们有咒语，你知道；能够使一个男人与你相爱，无论他以前怎样的恨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去！给我叫一个来，那才是好人儿，我情愿舍去我的身上的衣服，首饰和一切，要亲见哈利诺思回来，使他恨西米该，正如他现在的恨我一般。
巴 美列多，你说的是哈利诺思跟了西米该去了么，而且在他为了你的缘故不肯娶那财主女儿，使他的亲属那样发怒之后么？她本来可以给他带五泰伦多（一万余元）过来，他们这样的说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先前告诉我的那些话，我还没有忘记呢。
美 啊，现在这却都已完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在这五天里，还不曾瞥到他一眼。不；他和西米该正同他的朋友般美纳思大家享福哩。
巴 可怜的人儿！但这当然不是一件小事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会将他赶走了：这是为的什么呢？
美 我也不很清楚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所能说的只是，他在那一天从比拉阿思回来，——他的父亲差他去收帐目，——就连眼睛也不要看我了！我跑去迎接他，等着他抱我在他的怀里，但是他却反把我推开！“到船主海摩谛摩思那里去，”他说；“你去到缸瓦市看柱子上所写的是什么，你将在那里寻到你自己的名字，同着他的。”我说，“海摩谛摩思？柱子？你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肯再说了；他走去睡觉，不曾吃饭，也不会看我一眼。我尝试了一切：我将所有的抚爱给他，尽我的力量使他来看我。没有东西能够使他回心：他只说，“倘若你再烦扰，我就立刻出去，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
巴 但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想，你真认识海摩谛摩思么？
美 呀，倘若我曾经听到一个做船主的海摩谛摩思，我愿我将来比现在还要困苦！——第二天早晨，在鸡叫的时光，哈利诺思起身，于是出去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记住他所说的，什么我的名字写在缸瓦市里，所以我差亚吉思去一看；她所看见的便是这样，正在双扇门近旁，你进去时的右边，用白粉写着，“美列多爱海摩谛摩思”；略低一点又写道“船主海摩谛摩恩爱美列多”。
巴 唉，恶作剧的孩子们！我知道了！一定有人写了戏弄哈利诺思的，知道他是怎样的妬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却立刻相信了！倘若我在什么地方遇见他，我一定要对他说。他真是一个小孩子，全然没有经纬的。
美 倘若你见到他，是呀；但是你未必会（看见他）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同西米该躲藏起来了；他的亲属常来寻他，以为他还在这里。不，巴吉思，我要那样的一个老婆子；她会把诸事都整理好的。
巴 那么，知我道一个超等的道姑；她从叙利亚来，这样的一个活泼强健的老东西！有一回法尼亚思也照样的和我吵架，为了毫不相干的事情，那时是她使我们两人再和合的，在四整月之后；我已经把他绝望了，但她的符咒却牵了他回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美 她的报酬是怎样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还记得么？
巴 啊，她是最公道的：一个特拉赫美（值银四角）和一块面包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时你自然应该供给她食盐，硫黄，一支火把和七个铜钱。此外你还要给她倒一碗酒，她独自喝了；还要有属于那男人的一点东西，他的外衣，或是一双鞋子，一缕头发，或是什么别的物件。
美 我有他的鞋子在这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巴 她将这物件挂在钉上用硫黄熏起来，拿一撮盐撒在火里，咒念你们的名字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于是拿出她的魔法轮，旋转起来，纺出一种咒语，——这样的粗厉的蛮语！她作法刚才完了，那时候，很的确的，法尼亚思就进来了；福比思——那是他同住的姑娘——求他请他，叫他不要去，他的朋友们也说这是羞耻，但是他抵不住符咒的力量。啊是呀，她还教我一个抵制福比思的妙法。我须去寻出她的足迹，把最后的一个抹去了，将我右脚放在她的左足印里，左脚放在她的右边，于是说道，“我的脚在你的脚上；我踏你倒了！”我都照着她所说的做了。
美 啊，巴吉思，好人儿，你快去，带了那道姑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亚吉思，你去预备面包，硫黄思和别的东西。
这是娼女问答的第四篇，与谛阿克列多思《牧歌》第二相似，而较轻妙，盖所言系外宅，所以没有那样的真挚而猛烈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文中魔法轮原云Rhombos，陀螺之一种，如原始民族所用的牛鸣板，挥舞之作大声。牧歌中云，“正如这青铜的轮之旋转，他也将因了爱神的禁厌，这样没有安息的转转于我门外。我的魔法轮呵，牵引我所爱的人回我这里来。”又说，“兑耳菲思从他的外衣上落下这条花边，我现在将他撕碎，投入凶残的火焰里。”这便是用硫黄熏鞋子的意思，想因了感应之力伤害衣物的主人。十月二十二日附记。
小说五节
1.苦甜
希腊 朗戈思作
达夫尼思与陀耳康争论自己的美，由赫洛蔼公判，得胜者的赏品是赫洛蔼的亲吻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陀耳康先这样说，
“我比达夫尼思更长，处女呵，而且我是牧牛人，他是牧羊人，所以我（比他）更好，正如牛比羊（更好）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是乳一般白，（头发）是红如待割的夏稻；乳哺我的是我的母亲，不是野兽。但他是矮小，没有胡须像女人一样，乌黑像一只狼；他看山羊，气味多么坏。他这样的穷，不能养活一只（牧）狗；倘若真如人们所说，母山羊给他乳吃，那么他也不能胜过一只小山羊。”
陀耳康这样说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达夫尼思接着说道，
“山羊乳哺我，正如宙斯一般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看山羊；但我养出山羊来比他的牛还要高大；我没有气味，好比那牧神，因为他是羊（脚）的。我有干酪和烤过的面包，还有白酒，田家的富美的食物。我没有胡须，但提阿尼梭思也这样；我是乌黑，但木水仙也这样：提阿尼梭思要比山灵更好，木水仙也比百合（更好）。他是（头发）红得像狐狸，拖着胡须像山羊，（脸）白像是城里的女人。倘若你应当亲吻，你可以亲我的嘴，但和他只（亲着）下巴上面的毛胡。而且不要忘记，处女呵，母羊乳哺了你，但你还是很美。”
一半因为听了他的赞美，所以喜悦了，一半因为爱着达夫尼思，赫洛蔼跳起来，给他亲吻，质朴而且真率，但足使他的心发烧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陀耳康很苦痛的跑走了，去想别的恋爱的计画，但是达夫尼思也变成忧郁，仿佛不是亲吻，却是被咬；他颤抖了，止不住他心的跳跃；他想看赫洛蔼，看着的时候，他的脸又全红了。直到现在，他不曾赏识她的金黄的头发，她的大的眼睛，恰如牛（眼），和她的脸色，比羊乳更白；他似乎初次才有眼睛，以前都是瞎的。他也不拿食物到嘴里去，除非被强迫了，才尝一点东西或者喝一口水。先前比蚱蜢尤为多话的达夫尼思，现在不作声了；比山羊更其活泼的他，现在很迟钝了。他不注意他的羊群，他的编箫也放在一旁了。他的脸色，比夏天的草更青白了。他单和赫洛蔼说话；离开了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便独自唠叨的说。
“赫洛蔼的亲吻，使我怎样的改变呵？她的嘴唇比蔷薇花更软，她的嘴比蜜房更甜，但是她的亲吻却比蜜蜂的刺更利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也曾和小羊亲吻，和初生的羔儿以及陀耳康给我们的小牛。但这（赫洛蔼的）亲吻却是不同了。我喘息，我的心跳跃，我的灵魂融化了，但是还想与伊亲吻。阿，凶的胜利，新的痛苦，他的名字我所不知道的。或者赫洛蔼在亲我之前，吃了什么毒药么？那么，她为甚么不死呢？那夜莺怎样的歌唱，但是我的箫哑了；小羊怎样的游嬉，但是我只坐着；花怎样的盛开，但是我不编花鬘；地丁与木水仙开花了，但是我达夫尼思将憔悴死了。难道陀耳康将显得比我更为美伟么？”
这样，那最好的达夫尼思受苦而且诉说，因为他初次尝到了恋爱的苦劳和言语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朗戈思（Longos）的事迹无可考，只知道大约是四世纪时的人罢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所著的一部《达夫尼思与赫洛蔼》，是后世田园小说的始祖，正如谛阿克利多思之于牧歌。现在牧羊人与牧羊女的那种拟古的小说虽然已经不再流行了，但是在描写田园生活的作品里，一切的清新优美之气，差不多仍然是从这源泉里流出的。原书凡四卷，共一百四十余节，现在所译系第一卷十六至十八节，是全书中有名的处所之一，丹麦尼洛布（Nyrop）教授在“亲吻与其历史”中说，“最初的亲吻以后感情，会记述在那古代的纯朴而又极优雅的恋爱故事，《达夫尼思与赫洛蔼》的里边”，所指便是这几节。文中略有涉及神话故实的地方，今附注于左：
宙斯（Zeus）是希腊最大的神，幼时为母羊所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达夫尼恩与赫洛蔼都是贵家的弃儿，亦受母羊乳哺，后为牧人收养，所以文中说正如宙斯一般。
牧神（Pan）居山林中，角耳及两足皆如羊，又有山灵（Satyroi）形状相似，但品位稍下，数亦众多，不如牧神之只有一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提阿尼梭思（Dionysos）是一切生命之神，亦是酒神，状如美少年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脸色比夏天的草更青白”，本出于古代女诗人萨普福（Sappho）有名的《寄所爱（的女）》的诗中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的断片中又有“苦甜”（Grykypikron）一 个字，表示恋爱的苦劳，现在便拿来当作题目。“她的嘴比蜜房更甜”，在《旧约·雅歌》里也说“你的嘴唇滴蜜，好像蜂房滴蜜”；谛阿克利多思牧歌第一章说，“愿你的美的嘴满是蜜，满是蜜房”，正是古代常用的文句。
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五日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希腊小说断片
暑假中想把希腊朗戈思著《达夫尼斯与赫洛蔼》的故事四卷（Longos，Logoi tettares kata Daphnin kai kata Khloen）译出，虽然已经动手，因为别的事情，译了几节终于中止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今日拿出书来闲读，觉得仍是很有趣味，从原稿上摘出一二段，又新译小话两，一并发表，聊以表示我对于这古代的牧歌小说的爱重之意而已。十三年十月二十六日。
1.引子
在勒色波思游猎，我在神女林中见到一个绝妙的事物，——叙事的图画，恋爱的故事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这树林也很美丽，多树木，有花，富于水泉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个源泉灌溉一切，那些花以及树木。但是这图画更为好看，有美妙的艺术与结构；因此有许多外方人闻名而来，有些来拜神女，有些来看图画。图上画出女人生产婴孩，别的给小孩着襁褓，有婴儿被弃，母羊哺乳，牧人收养他们，有青年男女互易誓约，有强盗的攻袭与敌人的侵入。
我正观赏那些恋爱的画景的时候，忽然想到想把这图画变成文字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于是我找到了一个讲释的人，写成四卷书，当作献给爱神，神女们，以及牧种的供品，送给大家的娱乐，使病人得愈，愁人得慰安，使爱过的人回忆过去，未曾爱过的会知道爱。因为没有人曾能或将能逃避爱神，假使美长存在，目能看见。愿神给我清明的心，去叙述人家的恋爱。
2.爱神
二人问这爱神是什么东西，是小孩，还是鸟呢？他有什么本领？菲勒达思答说，爱神乃是神，年轻，美丽而有翼，他所爱是年少，所追求是美，所司是副翼人心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他的本领就是宙斯大神也不能及。他统御元行，统御星辰，以及同类的神，比你们管理羊群还要自在。这些花都是爱的工作，这些草也都是他的手迹。水由他而流，风由他而吹。我曾见公牛怀春而鸣吼，如为牛虻所螫，又见山羊爱其偶，到处跟着她走。我以前年少，曾爱亚玛吕利思；我不想吃，也不想饮，并不想睡觉；我的精神苦闷，我的心跳跃，我的全身寒颤。我呼号如被殴打，口噤如死，我投身川中，如被烧灼。我呼牧神救我，凭了他对于比都思之爱。我感谢神女蔼珂（Ekho，义云反响），承她回呼亚玛吕利思的名字。我撞碎我的编箫，因为他能感召我的牛群，不能招回我的情人。没有药可以医治相思，没有丸剂，也没有符咒，除了亲吻与拥抱。（第二卷七节）
3.编箫
拉蒙告诉他们道，这箫本来不是乐器，但是一个名叫箫（Suri nx）的处女，美貌而且有美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牧羊，同神女们游戏，美妙地唱歌同现在一样。有一天她正在牧羊，游戏而且唱歌，牧神前去求婚，允许她这年母羊都产双羔。但她嘲弄他的爱情，说她不愿有一个又不是羊又不是人的情人。牧神追赶迫胁她，她逃避他的迫胁，直至后来逃得困惫了，她蹲在芦苇丛中，没入沼里不见了。牧神怒攫芦苇，却没有找到她；他随即猜着她的运命，遂发明了编箫，采几枝长短不等的芦管，用蜡封住，因为他们的恋爱也是不等。于是以前的美丽处女现在成为好听的箫，还叫着她的名字。（第二卷三四节）
4.反响
神女有好几种，榛树神女，槲树神女，沼泽神女等，都美丽而且有美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蔼珂是一个神女的女儿，是人间世的少女，因为父亲是凡人，但她美丽如她的母亲。她被育于神女，受教于文艺女神，学习吹箫管，弹箜篌立琴，以及唱歌。她到了处女之花的时期，她同神女们跳舞同文艺女神们唱歌，但她爱惜童贞，逃避男子，不论神人。牧神妬忌她的美音，又恨她的孤傲，使那些山羊绵羊的牧人忽发风狂，他们像猎狗或狼一样把她撕碎，四肢还是歌唱着——分投各处。地母因为爱神女们，把肢体都隐埋了，保留著那美音，又因文艺女神们的好意，仍使发出声音，模仿—切
神人鸟兽乐器之声，正如她生前一样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并且模仿牧神吹箫的声音。他听了急忙跳起，在山上追寻，这回并不为恋爱，只是想知道这不现形的学舌的人究竟是谁。（第三卷二三节）
杂译希腊古诗二十一首
1.美勒亚格罗思 作
TO skuphos hedu gegethe－Mejeagros
酒杯喜孜孜地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说他亲了那深情的
什诺裴拉的多话的嘴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幸哉！愿得她的唇靠着我的唇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她将一口气吸尽了我里边的灵魂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2.柏拉图作
Ten psukhen Agathona －Platon
我亲阿伽宋的时候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寻住灵魂在我的唇边，
因为它上来了，可怜的，仿佛是要出去的样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3.阿伽谛亚思 作
Isini men ou philooinos－Agathjas
我不是酒徒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但如你愿我醉，
你先尝了拿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就饮了；
因你如用唇触酒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便使人家不容易
清醒着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或逃避这甜美的行酒者；
因那杯从你带了亲吻来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告诉我他所受的恩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4.诺西思 作
Hadion ouden erotos － Nossis
没有比爱更甜的东西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切美味都是其次；
——就是蜜我也从嘴里吐出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诺西思这样说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凡不为爱神所爱的
不知道她的花是怎样的蔷薇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5.比亚诺耳 作
Houtos ho meden ho litos－Bianor
这个无用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庸碌的，又是一个奴厮的人，
这人为人所爱，是别人的灵魂的主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6.玛耳古思 作
Isias hedupneuste － Markos
香气息的伊西亚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即使睡得十分地香甜，
请你醒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拿这花鬘在你的玉手里，
这现在开着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到了天明你将见它
萎谢了——你的青春的象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7.阿思克勒披亚台思 作
Pheidei parthenies－Asklepiades
你保藏你的童贞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又怎样呢？因为到了冥土，
女郎，你将更找不到一个情人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在活人才有爱神的欢乐；但在苦河那边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姑娘，我们睡着只是白骨与尘土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8.无名氏 作
To rhodon akrnazei－Adespoton
蔷薇花盛开只是暂时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过后去寻访，不见蔷薇只有刺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9.斯忒拉多 作
El men geraskei －Straton
美如会老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那么及时分享了罢；
如若永存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又为甚怕给予那存留的东西呢？
10.无名氏 作
Me mura me stephanous－Adespoton
勿献香花于我的石坟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也勿烧火：耗费都是空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你如有意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请在生时惠我；用酒浇我的灰
只做成一团烂泥，死者是不复饮酒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1.无名氏 作
Pine kai euphrainou－Adespoton
且饮酒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且快活，因为明天怎样将来怎样
没有人知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不要奔跑，不要辛劳；
请尽力地给罢，分享罢，吃罢，想现世罢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活着不活着没有什么分别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人生都是如此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只是机运罢了：
你如先得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这便是你的；
你如死了，都是别人的，你就没有分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2.阿思克勒披亚台思 作
Homologes hexein －Asklepiades
有名的尼珂答应说夜里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还凭着庄严的制礼女神立下了誓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她没有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查夜的也已过去了，难道
她是扯谎么？——小子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吹熄了灯罢！
13.美勒亚格罗思 作
Nux hiere kai juxne－Meleagros
神圣的夜与灯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们不凭了别人，
只以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们两个为盟约的证人；
他说他将爱我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我说我永不离他，
我们立誓，你们就作两边的中保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现在他说这盟约是写在水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而且你，灯呵，照见他在别人的怀里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4.前人 作
Keimai lax epibaine － Meleugros
我睡倒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请用脚踏我的颈罢，凶神，
我认识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凭了众神，你是沈重不可担受的，
我又认识你的火箭；但是掷你的火把在我心上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你再也点它不着，因为这已全是灰烬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5.无名氏 作
Hoplizeu Kupri toza － Adespoton
爱神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拿你的弓，请慢慢去寻别的靶子罢，
因为我实在再没有受伤的地方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6.美勒亚格罗思 作
Ten perinekbonmenen－Meleagros
你如屡次烧这飞绕的灵魂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她将逃走了，
爱呵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因为她，你忍心的人，也是有翼的。
案：此系咏飞蛾绕烛者，希腊称灵魂与蛾蝶皆云Psukhe，诗意双关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7.地阿尼修思 作
He ta rhoda rhodoessan－ Dionusius
拿蔷薇的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同蔷薇一样的美；但你卖的是什么？
你自己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你的蔷薇，还是两样呢？
18.遏拉多斯典纳思 作
Oonopotas Xenophon－ Eratosthenes
酒徒克什诺芬献这空瓶给你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酒神啊；
请你惠收罢，因为他别无所有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19.路吉留斯 作
Hisiden Antinokhos－ Lukilins
孟骑瞧见了仲弭的靠枕之后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仲弭就不再瞧见那个靠枕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20.前人 作
Hernogeio ten iatron idon
帝显在梦中见了神生大夫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他不再醒来，身上虽然佩着护符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21.尼加耳呵思 作
Kheirougon esphaxen－ Nikarkhos
伯群行手术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把子愈弄死了，
“可怜人”，他说，“活着倒要跷脚了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
附记
以上十八首系去年五六月中所译，末三首从十一月的《语丝》第二期《希腊讽刺小诗》中选取符咒一年后忘记烧掉了。一九二五年三月二十日记。
21:36 07-3-30 肖毛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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