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部落】久违的夏天: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2006年高考前，在陈二娃的出租屋里，我对他说，我要卖答案，你帮我问问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像不认识我一样看着我，许久才说，你疯了？他似乎在等我给他一个理由，然而我什么都不想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录音机里放着许巍的歌，他把烟缓缓地送进嘴里，又缓缓吐出烟雾，像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是在补习班认识陈二娃的，都开班了一个月我才去，若不是我决定这样做，我妈苦口婆心地劝是没有用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陈二娃坐在最后一桌，空了个位置，我就坐他旁边。他显老，脸庞有点宽，有点地包天，吊儿郎当的样子。下课后，他问我要不要去抽烟。

　　我们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他从衬衫的荷包里掏出两支皱巴巴的烟，准备递一支给我，我赶紧掏出盒装烟说，一样的，递了一支给他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那时候抽烟的学生大多买散烟，我是整盒地买，且价格贵一倍，陈二娃接过，客气地笑了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烟把我们划分成特殊群体，关系自然就近了一点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后来才知道，他今年是第三年补习，陈二娃并不是成绩差那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中了高考的邪，每年都要发挥失误，而高考前的模拟考试都会发挥很稳定。

　　陈二娃是农村娃，家里三兄妹，他排行老二，他从高中起就到县城来读书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一个寒门学子，接二连三地落榜，又不认命，一次次走进补习班教室，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我轻薄地认为，这又有些卑贱和可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陈二娃邀我去他的出租屋，说，去搞饭吃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他叼着烟在巷子口割几块钱的肉，买点蔬菜，又去酒坊打半斤包谷酒，用塑料袋提着，像个居家过日子的中年人。后来发现有时他囊中羞涩，也赊账，我看不下去，通常都会抢着付钱。

　　他打开录音机，放许巍或朴树的磁带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他麻利地张罗晚饭，从来不要我帮忙做什么，当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一会儿，洗干净的蔬菜，切好的豆腐和肉放在一旁，通常是一个糟辣椒火锅，辣椒蘸水，陈二娃把塑料袋里的酒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说，搞点酒，我说我不喝，他说，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陈二娃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比如对同样来自乡下的其他同学，他说话就嬉皮笑脸，爱拿别人取乐，也许是和我的某种无形差距，他会流露出对我的讨好和小心翼翼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作为一个老补习生，陈二娃最大的面子就是：哪怕喝了点酒来上晚自习，只要不失态，班主任也不会啰嗦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在花园抽烟，哪怕保安突袭，应届班的同学落荒而逃，他也可以拿着烟，嬉皮笑脸地和保安说几句调皮话。

　　一开始我是好奇和无聊，后来我觉得和陈二娃相处很愉快，他看似粗糙，实则细腻，看似圆滑，实则正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也许是他随遇而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也许他忍辱负重，补习了三年还在原地的处境，这让我找到一些抵抗低落的能量。

　　陈二娃偶尔也会向我借钱，十块，二十块的，虽然我从不主动问他要，但他每次都会还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后来我发现陈二娃喜欢召集一帮人在出租屋里赌博，有学生，也有社会闲散青年。偶尔听他说，某某某手气差，把学费全都输没了。而赢钱的一方，通常会给陈二娃一些茶水费，陈二娃偶尔也会参与，估计是输光了才会向我开口借吧。

　　总体来看，他自己也算有分寸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他很少听老师课堂上的讲解，都是埋头自己做题，他的字娟秀工整，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不留下半点空白，还好，每次考试成绩都属上游，二本打底，再努把力，重点应该不成问题。去年高考，我差几分上重点线，今年查缺补漏，争取多拿几个得分点，努力上重点。

　　除了偶尔去陈二娃那里，我大多数时间都在西街和燕子一起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叫她燕子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她说，没大没小的，叫姐！

　　她是台球室的老板，单身女人，估计比我大七八岁，她结过婚，男的之前是社会上的人，后来吸毒死了，她就一直单着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县城有网吧后，台球室的生意就每况越下，好在她技术不错，偶尔和别人下点赌注，赢点小钱，勉强维持经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一开始我和她打球，基本上每次都输，算账的时候，她总是说算了，不用了，我总是很自然地把钱放在桌上后离开。但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勤学苦练，终于与她不分伯仲，甚至略胜她一筹，我就不和她赌钱了。

　　除了打球，我们也会聊其他的事，某个熟识的人，某件都知晓的事等，聊天总是很欢愉，我们之间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默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海里就全是她了，一想到她心里就扑通跳得厉害，一想到她就忍不住笑起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去年我高考失败，整天耗在台球室，有次她戏谑我为“落榜青年”，我没说话，就在一旁一直抽烟，心里莫名地懊恼和悲伤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笑了，说，没有啊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你信不信我明年就考个重点？

　　估计你考不上，她摇了摇头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扔下球杆走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过了几天，我还是又去了，她看到我，笑了笑，和我打球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一直领先，她说，哎呀，我打不过你了。

　　我说，我准备去补习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像是在和她商量一样。

　　她说，好啊，你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有文化多好，像我这样没文化只有开台球室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很认真的样子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阳光明晃晃的，云朵软绵绵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燕子，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嗯，她把一个球子推了出去，头也不抬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喜欢你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看了看我，哈哈大笑，笑弯了腰，而我一直严肃地看着她，慢慢，她就不笑了，她不屑地说，小屁孩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她又开始打球，不理我。

　　我很认真地说，我决定了，考上大学，我就带你离开瓮安，我们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又笑了，说，小屁孩，你好好读书咯，一天想精想怪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说，我他妈是认真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球杆走过来，看了看我，埋下头笑了笑，像少女般羞涩，她拉了拉我的手，又放下，她说，等你考上大学再说吧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软，她的手也软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这是我走进补习班的唯一动力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和社会上的朋友越走越远，我常学习到深夜，在台灯下听二娃给的磁带，不厌其烦地思考，演算，每当答案正确，就觉得自己押中了宝，草稿纸越来越厚，我心里越来越踏实。

　　第二天早自习我实在困得不行，就趴在桌上睡觉，在我的梦里，全是燕子的身影，我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这是我甜蜜的信仰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总是连二娃的那份早餐钱一起给他，请他帮我带一份，我没有要使唤人的意思，我实在太困了，但他仿佛并不介意，有时他不问我，也会主动给我买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有一天我发现二娃没来上课，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下午我去了他住的地方，门关着，我敲门，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屋子里一股沉闷的汗味和烟味扑面而来，他鼻青脸肿，有些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问他，他告诉我，他被人打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才知道，几个人（有两个社会上的）在他这里打牌，输了，认为二娃是合伙骗他们，翌日，找上门来让二娃退钱，二娃说，是他朋友赢了，他没有钱，几个人就让二娃把他朋友喊过来，二娃不从，就把二娃打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感到悲凉和愤怒，我说，你在家等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去了一个朋友那里，用衣服裹着一把砍刀，又来到了二娃住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带我去找他们，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愣愣地看着我说，算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搞快点，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们来到一所出租屋，我听到里面正在喝酒划拳，好不热闹，我解开衣服亮出刀，敲门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里面的人问了两声是谁，我没答应，门开了，六七个人正在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进屋，举刀，一脚把桌子踢翻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哪个打的？我问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指给我看，我对二娃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算了，小虎，二娃小声说，像是在为他们求情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哪个打的？站出来！我又用刀朝他们指了指，地上打倒的汤水蔓延到我脚边，屋里一片寂静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还是没人说话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你们这帮狗杂种，输了就要打人是不是？几个打一个，不是你们这种玩法嘛，我骂道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算了，小虎，误会，都是自家兄弟，一个面熟的人（像是带头的）出来打圆场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以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指着二娃掷地有声地对他们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那人说，你说了就是，又递了支烟给我，我叼在嘴上，一个火机给我点燃，我把刀放了下来，我知道，大家都要有台阶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最后，那人倒了几杯酒，诚诚恳恳给二娃赔了不是，大家举杯，这个事情就过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对这个结果满意，他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那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大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燕子无精打采的，偶尔捂着肚子说胃痛，我说，去医院看看，她说，没事，老胃病了，吃点药就好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有两天都没开门，我找不到她，像疯了一样，去医院病房一间间地找，我在县医院的一个病房里找到了她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说没事，输点液就好了，小病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执意要问问医生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说，喊你不要去，我说了没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没理她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往外走，她急了，说，老子说没事就没事，你以为你是哪个？

　　我知道了病情，我在走廊上抽了两支烟，又进了病房，她闭着眼睛不看我，我坐在她身边，看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燕子输了三天液就出院了，她说，癌症治不好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寻医问药，每天都抽时间和她在一起，中午给她熬中药，晚上也去看她，我坐在她身边，有时什么也不做，有时拿起笔解圆锥曲线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不断地问家里要钱，我妈说，你不给我说清楚钱花在哪里，我就不会给你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赌气说，那我不要了，以后也不要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那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大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爸被人打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本地一个帮派强行收取保护费，我爸嫌他们收得太高，没同意，他们就不让厂子开工，后来，我爸和他们发生争执，就被打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下巴还有擦不干净的血迹，他闭着眼，把自己沉陷在黑暗中，以此维系他的尊严，我妈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的眼泪哭干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来了，他买了些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和我妈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们到阳台上抽烟，他小心翼翼问我怎么办？我说，我要杀宋老二（帮派头目）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他说，你们报警没有？我说，没用的。要杀死吗？他问。看他自己命大不大了，我说。

　　二娃，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嗯，他回应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不要再赌了，时间不多了，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好，二娃思忖片刻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要杀宋老二，我蠢蠢欲动，急不可耐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妈仿佛知道我的想法，她苦口婆心劝我，她说公安已经开始调查，一定要好好准备高考。

　　我说，好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妈说，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不听我的，我就死给你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祸不单行，一个礼拜后，我爸的厂子又出了事，瓦斯爆炸，死了三个人，厂子立马被封，一家人的命运陷入了巨大的漩涡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就在这个时候决定放弃高考的，我已无心高考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再三要求下，二娃给我联系了买家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数学、物理、化学三个科目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我提前交了卷，把答案用手机发给6个人。

　　我爸找了最好的律师辩护，应该能躲过牢狱之灾，但估计也要陪个倾家荡产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疼痛折磨着燕子，我想方设法地搞到一两支杜冷丁为她注射止痛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们天天在一起，仿佛要生离死别，不是仿佛，是真的要生离死别。

　　6份答案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得到6000块钱，我自然是落榜了，我爸妈都没有指责我，我妈说，幺儿，你再补习一年可以不？

　　我说，我不读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妈呵斥：你到底要和那个女的怎么样嘛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她知道了怎么回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说完，她就哭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赌气地说，我要和她在一起，我要娶她。

　　我妈狠狠甩了我一耳光，她哭得歇斯底里，肝肠寸断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人生中，很多事可以重来，很多事不可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对不起父母，但我并不后悔。

　　之前燕子说，她一直想去看海，我说，我带你去看海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在城南的水泥厂搬水泥，他今年发挥正常，终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他要挣点学费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遇到过宋老二，他和几个兄弟在吃宵夜，一如既往的春风得意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的刀一直放在二娃的出租屋，但我一直没有找到杀宋老二的机会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有天晚上，我听到宋老二被杀死了，我如释重负，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二娃，他正在出租屋睡觉，他说，狗日的宋老二，恶有恶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很高兴，我们开始喝酒，我对二娃说，你考上了，我很高兴，比我自己考上还高兴，我明天就走，我要带燕子去看海，我来不及送你了，你知道的，我没时间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说，小虎你晓不晓得，我欠你很多，我必须要还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傻逼！

　　二娃说，要还的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们听到许巍在唱：

　　青春的岁月／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们身不由己／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

　　我们都喝醉了，也都哭了，认为青春就是这样，注定要身不由己，各奔东西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多年后，我与二娃重逢，我们一起吃饭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还是你那时做的糟辣椒火锅好吃，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嘿嘿地笑了笑，表情木讷憨厚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那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大事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花3000块钱买了一辆摩托车，带着燕子离开了瓮安，她的身体越来越软，她在身后抱着我，我知道，抱得再紧，她也只会离我越来越远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她连说话都变得费力，坐不稳，我就脱了外套，将她绑在我的腰上，她瘦得不成样子，她紧紧贴着我，一根根肋骨刺痛着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她看不到我的脸，她不知道，很多时候，我强忍抽泣，泪如雨下。

　　我也没看过海，但我的脑海里总有棕榈树在招摇，一望无际的蓝色，白色的游轮，以及海的另一边，遥远而神秘的国度，它们牵引着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摩托车一路向南，我们经过一座叫“江界河”的大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小虎，燕子喊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嗯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你看这座桥，好漂亮，燕子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感觉她精神不错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停下摩托车，把燕子放下来，我们站在桥上，两岸崇山峻岭，风在耳边呼啸，俯瞰桥下，江水细如丝带，缓缓向南飘动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这条河会流到哪里去？她问我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大海，每条河都会流向大海，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燕子的脸上泛起笑容，眼睛里闪着光芒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她转过头，热切地吻我，我回应着她。

　　小虎，给我点支烟，她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好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掏出烟和火机，但风太大，几次都点不着。我用衣服蒙住头，制造一个封闭空间，终于点着了。

　　我探出脑袋，猝不及防，燕子从护栏上纵身一跃，跌进蓝色的丝带里，她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闭着眼，努力想象只是一场梦，以为睁开眼燕子就会重新站在我身边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在桥上站了很久，我还是没有跳下去，但我已经死了一万次。

　　我又回到了瓮安，在燕子的台球室里睡了三天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第四天，我把台球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摆好球子，开门营业，我决定以后就在这里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被抓的消息传来，是他杀死了宋老二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他一定疯了，所以捅了宋老二后又假装回到出租屋睡觉，我想起那晚他对我说的话，他说他要还我，你他妈是个傻逼吗？二娃。

　　故意杀人罪，有期徒刑十八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冬天，我在贵阳王武监狱会见他。

　　死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条好汉，不要哭，他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你这个傻逼，老子一辈子都欠你了，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你要还我，他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老子还不起，我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去参加高考，就当你还我了，他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又走进这间教室，又在这最后一桌，又经历春天和夏天，像完成一个使命，我静悄悄地努力活着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爸和人开了个小厂子，从头再来，我妈为我的再次补习感到欣慰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我考上了大学，就在二娃服刑的那座城市。

　　我一直给他写信，也收到他的回信，他跟我说改造和减刑的情况，仿佛重逢指日可待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十三年过去，往事历历在目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燕子和二娃是我心中的两根刺，我无数次在梦里与他们重逢，而愧疚、痛楚终被时间的洪流冲淡，变成怀念和感伤。

　　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曾远去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二娃减了几次刑，终于刑满释放，我开车去接他，车上放着许巍的歌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说他还剩有三万块钱，是这些年的生产奖金和我平时给他上的账，他说，你带我去买个最新款的诺基亚，我说，你这个土牛，诺基亚早他妈停产了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安排好酒席，为他接风洗尘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说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你知道坐牢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我说，失去自由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说，不是，是闻不到女人香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我笑了，说，那我一会儿带你去做个大保健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他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免了，实不相瞒，我还是童子身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院里的两株桃花开得绚烂，记得二娃说，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有几个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时光，久违的喜悦，明朗童子命女孩的特殊使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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