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系列之：与千年莲子的邂逅: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满叔和玄德哥都已经长大，他们要参加出集体工，不能陪我玩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五叔家我的两个弟弟慢慢长大了，一个叫建超，一个叫建才，五叔给他们取的乳名挺有特色，大的叫“再妹吤”，小的叫“又妹吤”，千万别被“妹吤”的“妹”所迷惑，我们这个地方男孩叫“妹吤”，女孩叫“伢吤”，并不代表真正的性别，而往往是相反的。这两兄弟的“再”与“又”的意思，是再来个男孩，又来个男孩，可见当年的农村还是重男轻女。他们的成长，使我转换成了当初满叔的角色，两个弟弟变成了我的跟屁虫，我带着他们两个玩各种花样。

可能是因为年龄差别问题，两个弟弟跟玄德哥几乎没什么交集，他们越过玄德哥直接喊我做“大哥”，那时我也不懂这些礼数，他们怎么喊我就怎么应，他们叫多了就成了自然，幸亏玄德哥从来没有在意过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奶奶慈祥善良，和颜悦色，也是这两个小家伙来我家玩的原因之一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奶奶总不能被我一个孙子独享，他们同样作为奶奶的孙子，总得在奶奶面前撒撒娇，感受祖母膝下的承欢。四五岁一个个的孩子，就几块旱土宽的距离，走过来很是方便，因而两个小家伙时不时会跑过来，亲热地对奶奶叫上一声“娭毑！”奶奶会从柜子里摸出几粒雪枣花根、红枣荔枝之类的零食打发他们。

小家伙们品尝完甜点果脯后就缠着我，一口一声“大哥”，这情景好像搞得跟黑社会一样，其实是不可能的，小孩子那来的社会，更不可能黑，就是要缠着我教他们唱歌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我把在学校学到的一首歌曲教给他们：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中朝人民力量大，打垮了美国兵呀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全世界人民拍手笑，帝国主义害了怕呀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全世界人民团结紧，把反动势力连根拔那个连根拔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还是因为年纪小，声带发育不全，几个“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把他们搞懵懂了，唱成了“嘿啦啊嘿啦啊”，干脆把后面的“啦”合一起，这不好玩，还是带他们去湖田里捡莲子算了，既有得吃，又有得玩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

过去的稻田有两种过冬方式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一种是白水过冬，叫白水田，即在收获稻谷后放水泡田，田里一片白水，这样过冬可以减少来年的虫害。另一种方式是烤坯过冬，叫烤坯田，将稻田用犁翻耕，田里的泥巴变成了犁坯子，冬天里日晒雨淋，绞凌结冰，这样可以改变土质。两种方式是轮换进行，每年轮换一次。可湖田的土质不一样，是通过沧海桑田的变化，千百年的湖底变成了稻田，含水量太高又酸性太重，所以湖田一般都是烤坯过冬。

在沧海桑田的变迁过程中，这些地方在千百年来一直都是水生动植物的世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湖区特有的自然景象，千百年以来的莲子落入湖中，沉入泥底，而围湖造田使得原来的湖底变为了稻田，泥底的千年莲子也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当将稻田翻耕成犁坯子的时候，那些千年莲子便从泥土里翻转了过来，经过日晒雨淋，落雪绞凌，结冰解冻的整个烤坯过程，犁坯子的表层被风化剥落，这些千年莲子就暴露在犁坯子上面了。泥巴是褐色的粘土，莲子则是深褐色并接近黑色，只要露出一点点尖尖，我就可以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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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出门会感觉湖风有点寒冷，可只要多走动一会，身上就会暖和起来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我还是穿上那双宽口水鞋，可以防水，两个小不点屁颠屁颠地跟着，走到屋后就是七十亩围子，每人选好一垄犁坯，开始寻找千年莲子。

我先得教会小不点们怎样去发现莲子，当我发现了莲子的时候，就会现身说法地告诉他们，指出莲子与泥巴的区别，这个事没多少技术含量，就怎么样在犁坯子里辨别出莲子就可以了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他们跟着我走，每人负责看一垄，宽了也看不过来。一丘田也有六七垄，宽的田有八九垄，不管它，我们一趟只看一垄，还要不停地左右扫描，力争不出现漏网之莲。小家伙们学得挺快，大家往前走着，眼睛扫描着眼前的那一垄犁坯，不一会就能听到他们学着我的口气说：“又一粒！”

我们穿的棉衣外面有一件罩衣，罩衣的下摆上各有一个口袋，这个时候口袋的功能是用来装千年莲子的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到达七十亩围子的尽头，是一条沟港，我带他们拐到坝基上通过，再转入另一个围子。我带他们只走直路，不走回头路。兄弟们一路走过去，当走到另一个围子的尽头时，我叫他们一起掉头，又从别的的垄上返回。留在湖田里的除了三串脚印，还有飘荡在空气中“又一粒”“又一粒”的三个男童的声音。

这时，每个人的罩衣口袋里，集合了好多粒千百年来埋在湖底的莲子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一边走一边把手插到口袋里，用手指触摸着千百年来湖水的结晶，用手稍微抖一抖，让口袋里发出“铃铃铃”的莲子相互碰撞的清脆响声。当走到我家屋后七十亩围子的尽头时，两个口袋里的莲子已经是沉甸甸的了。

回到家中，抽一把凳子，拿一把菜刀，准备砍莲子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自然先从我的开始，砍莲子也是我的绝活，左手拇指与食指捉住莲子，将其按在凳子上，露出一头，将食指弯曲，菜刀从食指弯曲处对住莲子砍下去，即不会砍到手指，又能准确砍断莲子硬壳，一刀下去就去掉了莲子的一截硬壳，再将莲子掉过头来，砍另外一截，也是这样一刀下去就砍掉了，莲子只剩下中间的硬壳箍箍，就像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一样，我很熟练的把莲子摆横，一刀下去，硬壳箍箍就砍断了，然后剥下来就是带殷红色的莲子肉了，我砍好一粒就丢口里吃起来，用牙齿慢慢嚼，细细品尝这千百年来蕴含在莲子里的清香。

从大到小每人一粒粒轮着来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轮到谁，谁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给我，我还是那个方法，很轻松的就砍好一粒，递给他。到砍了十多轮，这一批就算结束了，剩下的要留到下次再吃。当我宣布散场的时候，两兄弟中的老大手心里攥着那些莲子肉，这个时候正一粒一粒丢入口中慢慢嚼，好像故意馋我们一样，我跟老二看着老大这个场景，面面相觑，感觉这个家伙的与众不同，当我们吃的时候他攒着，当我们吃完了他开始吃，这种与众不同才是人群里的稀罕之人。

这个冬天里，兄弟们就这样重复着找寻与品尝千年莲子的幸福与欢乐千年坟场不如当年屋场。而一颗小小的千年莲子，深深的埋藏在水底的泥土里，犹如天地间的精灵，蕴含着日月星辰赋予它的精气与神韵，见证着千百年来世事沧桑的演变，即使是我们这些孩童不经意间将其丢到嘴里慢慢地吃着，咀嚼的也是来自成百上千年的一种古老味道，我也从中品味出了洞庭湖沧海桑田的满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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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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